中南半岛游记 (4)

风吹蒲公英

2) 从琅南塔到会晒再到巴本

　　会晒（Huay Xai）是位于博胶省的湄公河港口。而博胶省是以湄公河边境线为边卡在泰国与缅甸之间， 属人称的“金三角”地区。经老挝政府批准，老挝金三角经济特区于2009年9月9日正式成立，金三角经济特区是在除国防、外交、司法权外实行高度自治的特区，是世界上首个“企业境外”特区。到这里的游客不是要过湄公河去泰国，就是从泰国过湄公河到老挝。自2013年1月1 日起，中国公民如果获得柬埔寨签证，去泰国可以免签，反之亦然。这是一个很聪明的政策。不过，我不准备去泰国。我到这里是想乘船，前往琅勃拉邦。
　　会晒只有一条约2公里的主街，分布着各色店铺、饭馆、旅店。据说常住人口2千多人，其中有不少中国商人。长途车从琅南塔开到会晒停在路边，照例要与别人合乘双条车才能到达主街。会晒的日照中午明显的比琅南塔强烈。我拖着大包，问过几家后，住在了一个中国人开的旅馆，收费5万，标间，有wifi免费上网。这三个国家wifi很普及，但并不是每个旅馆都可以提供电脑。 旅馆的女老板人不错，我可以使用她的电脑。而且，餐厅提供的是中餐，可以使用人民币。会晒这里人民币、泰国铢、老挝基普同时流通。傍晚，我在大厅里上网，蚊子很多。老板说，就是这个时候蚊子多，天黑就好了，并点燃蚊香。果然，天黑就没有蚊子了，这里昼夜温差比较大。忽然， 有个中年男子，从门口进来，用中国话问：你在看什么呢？我用中国话和他搭讪了几句，奇怪竟没有回答。我抬起头看看，分明是个中国人嘛，又试着说了几句英语。他只是说，高丽、高丽。我这才反应过来，是个韩国人。就这样中文夹着英文，他能听懂英文但不能说，会说的中文也很有限。半天，他才搞清楚我和他一样是客人，并不是这里的老板。他刚从泰国过来，想看看会晒，结果很失望。他又说喝酒，我说这里有中餐厅，有啤酒。他没走，他是想找个人一起喝吧。根据我的原则想和独自旅行的女性一起喝酒的人，是必须提防的。我用中国话说，韩国人喝酒就要打架，打老婆，中国的朝鲜族有的人就是这样。 他说你们中国女人厉害，打丈夫。我说，不知道、我没见过。互道晚安后，他悻悻地回房间了。
　　往琅勃拉邦的船码头和去泰国的船码头不是同一个，但距离这家中国旅馆不远。早晨8点半卖当天票，不预售。乘船比乘长途汽车费用高。我没有买会晒到琅勃拉邦的全程船票（经停巴本、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乘船），而是买到巴本，转乘长途汽车，到孟赛再换车到琅勃拉邦。之所以这样走，是因为巴本到孟赛的盘山公路两侧的原生林木形态各异，很漂亮。况且，坐车还是比坐船舒服。船要到下午3-4点才开，为打发这半天时光，我去了往泰国的码头上的一个饭馆，点了杯fruit shake晒太阳。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过客，对面有很多游客排队办理老挝的入境手续。
　　湄公河在中国称澜沧江发源于青海玉树的三江源地区，我去过那里。在境外流经老挝、缅甸、泰国、柬埔寨和越南。虽然，现在是旱季不下雨 但河水仍然很浑浊，似乎也有污染。不知是否因为旱季水位浅，或人口密度小，河面上的船只很少。船上乘客基本都是游客，只有前面驾驶舱位挤坐着一些当地老乡。老乡们上下船的“码头”是各式各样的原生态。在船上遇到两个老家洛阳的度假的年轻人、一男一女在成都合伙经营小小的广告公司。小伙子很热情，到达巴本码头时坚持为我拿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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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 会晒主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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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0 会晒主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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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0 晒太阳的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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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0 主街上的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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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0 来老挝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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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0 往泰国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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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0 谰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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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0 湄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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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0 湄公河上的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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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0 湄公河上的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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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0 开往巴本的船码头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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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0 开往巴本的船码头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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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0 乘船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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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0 乘船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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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20 沿岸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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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20 沿岸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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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20 沿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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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20 沿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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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0 沿岸的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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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 巴本的码头

  

3) 巴本到孟赛再到琅勃拉邦

　　巴本（Pak Ben）属华潘省，码头到主街一路都是上坡，虽然不很远，但如果没有人热心相助，对我是很困难的。在街上我们三个人合伙拼租下一间房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老挝与国内有两个钟头的时差。旅馆旁有个很漂亮的餐馆，显得很高档。看过菜单后我惊喜地发现有竹笋炒肉，2万、而且炒得很好，是我在老挝吃的最好的一个菜。
　　晚饭后，坐在旅馆前和一个印度小伙儿、一个美国小伙儿聊天，他们都是单身的背包客。印度小伙儿属于印度的“高、富、帅”，现在韩国留学读硕士，寒假在泰国做志愿者，利用几天的假期在老挝旅游。美国小伙儿来自传统的犹太 家庭，英国文学本科毕业后，在哈尔滨教英语，准备度假后去北京教书。我在印度和巴基斯坦各旅行过5周，又在北京教英语。难得三个人的英语都很标准，又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旅行中擦肩而过的邂逅、永远不再相遇，就没有什么顾忌，聊得很是开心。
　　我告诉“高富帅”，我在印5周 都没有遇见英语说得如此好的印度人。他说他是通过了IELTS考试拿到了韩国政府的奖学金学习数字电影特效的。我说这个专业在韩国很强啊，他说是的。接着对韩国大加赞赏。韩国的网速很快，多大多大的照片文件、一下子就传过去了。在韩国旅行、外国留学生可以享受很多优惠云云。我则谈起对印度瓦拉纳西的负面印象。他说没有啊，我不知道呵。结果他是来自印度的果阿。果阿在印度南部，我也去了。它是最小的一个邦，曾为葡萄牙殖民地。殖民者很重视教育，通过教育来殖民化。1961年才归入印度，是最富的一个邦，居民普遍信仰天主教。果阿年轻人的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于瓦拉纳西虔诚的印度教徒。一上公共汽车就看见捧着英文复习资料积极备考的学生，我扫了一眼是关于环保的题目：人类怎样和动物相处。我又谈到在印遇到的那个25岁11个孩子父亲的伊斯兰教徒出租车司机，他们两居然不相信，以为我吹牛，问我在哪里遇见的。我想了很久、才想起了地名，并说他信奉伊斯兰教。他们仿佛才相信了。
　　果然，“高富帅”是天主教徒。家里两个儿子。父亲是军人。我说在印、巴，军人、警察都是好职业。接着又谈到我感觉印度人很憎恶巴基斯坦人，巴基斯坦人则憎恶美国人。尽管印中两国也交战过，而且中巴非常友好，但印度人普遍对中国人还是很友好的。我说，你们是兄弟呀，为何会这样呢？他则告诉我们，他在韩国有两个同学、男生来自印度，女生来自巴基斯坦、长得非常漂亮，两人很相爱，告诉家里准备结婚。男方家说，不行、你们不能来印度。女方家说，不行、你们不能来巴基斯坦。我和“小犹太”一起问，那怎么办呢？他回答：他们准备定居新西兰。原来新西兰这种国家，还有这样的妙用！看来兄弟反目，由爱生恨，则恨之分外强烈啊。真理往前多走一步，就是谬误。爱之多了一分，就是恨之入骨了？
　　接着我们又聊起了复杂的印度语言。我说，我知道印度有24种书面语言，他说口语约有一千多种。我心想，难怪“印格利士”令我抓狂。我问他会说多少种，他数了数、有6-7种。我说你好天才呀，他回答、没办法，因为生活在印度。我又问，你会韩语吗？他说，一点点。但很多中国人感觉学韩语不难，因为有些象中文。他用韩语数数，果然很象。“小犹太”问我会几种，我说就两种，他说、对你也够了。我问，你呢？他说也是两种，家里面还坚持说希伯来语。他对我们说了几句，并说他的希伯来语远没有我的英语好。希伯来语听起来很怪，据他说是从右向左书写，发音类似阿拉伯语和西班牙语。（我查了一下：希伯来语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语言之一，没有元音字母，只有22个辅音字母。为犹太教的宗教语言。过去的二千五百年，主要用于《圣经》与相关宗教方面的研究。从以色列复国以来，作为口语在犹太人中重新复活，渐渐取代阿拉伯语、犹太西班牙语和意第绪语。）
　　我问“小犹太”，会中文吗？他说，一点点。我说，说几句吧。他说了“大盘鸡”，说得很好。他说，那是因为他爱吃大盘鸡。“小犹太”说，中国人好象在世界上比较受欢迎，没有什么敌人。我说，是啊。 中国和巴基斯坦关系很好，和印度也不错；和以色列及巴勒斯坦，南、北韩关系都不错。不少韩国人现在生活在北京。我说，二战时，上海接纳了一些犹太人。他立刻补充说，还有哈尔滨。又问我对哈尔滨的印象，我说，有很多美丽的俄式教堂。他说他的下一个旅行目的地是俄罗斯。我说那也是我的梦想之地，为此我还希望能再学习一点俄语。他说犹太人在世界上有些象中国人没有什么敌人（我心想巴勒斯坦除外吧）。“小犹太”真是实用的美国人，此时仿佛“犹太”是个国籍。美国人当然是宣誓效忠美国的。在美国有记者采访了参加过“韩战”（中国人称：抗美援朝战争）的华裔老兵。此老者得意地讲述了，当年他进攻中国军队时，身上只剩下了两颗手雷。他试着用中文说了句，我是中国人。就在对方略有迟疑的片刻，他甩出了手雷，造成了对方不小的伤亡。裔是裔，籍是籍。前者是相貌，平时或许也是内心。但后者是灵魂，是真正的内心；当然、“某”奸除外，尤其是在针锋相对壁垒分明的战时。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没有任何温情脉脉的面纱。
　　 “小犹太”又问，作为中国人旅行有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我想了想回答说，没有吧，当然只要你能拿到签证。我没有告诉他、实际上，签证(这里不包括跟团游的情况)正是中国背包客的痛。因为巨大的人口，造成了很多中国人去国外谋生。而数量众多，挣钱不要命的中国人是很令人家恐怖的。所以我们这些只是想看看世界而酷爱中国的中国人就倒霉了。签证时，要求的手续比较多，如果自己搞不齐这些手续，就只有多付费。女儿给我讲过一个真实的笑话：曾经有一年北京大学邀请了一位法国老太太暑期来北大讲学。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忽闻老太太已经到了首都机场，但是被海关拒之国门之外。原来，可怜70多岁的老教授遍行天下竟不知签证为何物。北大多方交涉无果，最后老人悻悻地回去了。如果问我的中国梦，就是希望能够更加自由、便捷地独行天下。免去很多签证时的手续和费用。当然，客观地说情况已经有所改观。我相信随着越来越多的国人加入背包客的队伍，定会加快这个梦想的实现。有点扯远了哈。我告诉他俩，现在有一项新政策：手持机票途径北京的 外国人可以在北京停留72小时，免签证。 “高富帅”对此很感兴趣。看来他已听闻北京很Modern。不过，我告诉“高富帅” 和“小犹太”，有时独自旅行的女性的确会不方便甚至于危险，接着讲述了在巴基斯坦白沙瓦的经历……。
　　巴本毕竟是金三角地区。就在我们交谈的数小时内，几次有烟鬼模样的人对着我们问：Smoke ? Smoke ? 两个年轻人断然回绝。和我同住一室的两个年轻人和其他几个中国年轻人回来了。他们和我的两个聊伴儿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就进屋了。我很尴尬地向他们解释说，这些年轻人几乎不说英语。作为英语教师，这是最令我心痛的事情。常有国内受过大学教育的年轻人惊讶和羡慕我这个年纪的人英语说的好，也常因此被当作日本人（xx的！何时日本人成了英语讲的好的了，我教过日本学生。英语中的一些辅音在日语里根本就没有，打死他们也说不出来！）、韩国人、甚至马来西亚、印尼人。为此，内心如五味杂陈我只能深深地自责我的工作没有做好。在巴本的这个夜晚是我在老挝度过的最愉快的夜晚之一。
　　第二天清晨“小犹太”出来找厕所时，我已经吃完了一盘炒米饭。匆匆告别后，花2万元坐在一个摩托后座上前往几公里外的长途车站准备乘车前往孟赛再换车到琅勃拉邦。
　　孟赛（Udomxai )是乌多姆塞省省会、靠引进中国资源而迅速发展的老挝—中国贸易中心，是北部地区重要的交通中心，三条公路在这里交叉相汇。下文中那个爱屋及乌的小沙弥的家乡。巴本至孟赛沿途的植被果然如同在昆明机场延误时，推荐这里的四川老板儿所描述的那样秀美多样。完全不同于我以前所见过的长白山、大小兴安岭那样的北方林木。一船的游客只有我一个人作出了明智的选择。看来旅行途中注意搜集和交换信息很重要。
　　汽车抵达孟赛时是下午。我就在同一个车站买了前往琅勃拉邦的车票。车站周围环绕着很多卖食品的店铺。一公斤提子开价40元RMB, 是从中国进口的。其它水果也高出在北京的售价。转了一圈后，选择了一个中餐馆。进去后，就用中文大呼老板、吃饭。旁边的国人告诉我，外面的都是老民，老板在里面。女老板出来后、问：几个人，我说就一个。她很失望，责备我大呼小叫的，搞得她以为来了一个旅游团。我说一个人的生意就不做了吗？周围的国人确认我是独自来这里旅游的，看我的眼神就变得有点象看一个怪物。不过，我对此早已习惯，以世俗的眼光看，我就是一个大怪物。我点了一个荤素菜、一个素菜、一大盆汤，价钱和国内一样。量很大，而我的肠胃已开始变得有些“老式”了，饭菜剩了一半，我全部打包带走。中餐就是香啊。
　　抵达琅勃拉邦时已经是子夜了。问过Guest House的方向后，独自一人拖起大包，沿着小路、投入夜色向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走去。我总是很有旅行的运气，走了不过1公里，路边就有一家大旅馆，要价很高。我说我只能负担最便宜的，他们说那是楼外边的平房，8万。小boy带我看房，还不错、房间奇大，带卫生间。我问淋浴的热水是电的、还是太阳能的？发现小boy就会几句“门面”英语，尽管说得很标准，但稍一深入就不行了。我估计此地离市中心很远，这个时间不会有任何交通工具了。只好放弃了还价的打算。这是我在整个的老挝旅行中住的最贵的一晚，核RMB64元。
　　第二天早晨继续前往市中心，证明了昨夜的判断准确，选择很明智。